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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发现律师事务所    作者：陈诗文、倪云   

一、基本案情

  某市Z有限公司（以下简称Z公司）系当地重点引进的外资在华食品加工企业，康某某、周某某、朱某某分别为该公司行政总监、安环部责任人、行政部负责人。

  2020年4月15日，Z公司与某保洁经营部法定代表人曹某某签订污水沟清理协议，将食品厂洗衣房至污水站下水道、污水沟内垃圾、污泥的清理工作交由曹某某承包。同年4月23日，曹某某与同事刘某某违规进入未将盖板挖开的污水沟内作业时，因硫化氢等有毒气体溢出，导致二人与前来救助的吴某某三人先后中毒身亡。后经市政府事故调查组调查，认定为一起生产安全责任事故。

  曹某某作为清污工程的承包方，不具备有限空间作业的安全生产条件，在未为作业人员配备应急救援装备及物资、未对作业人员进行安全培训的情况下，违规从事污水沟清淤作业导致事故发生，对此负有直接责任。康某某、周某某、朱某某作为Z公司分管和负责安全生产的责任人，在与曹某某签订合同以及其实施清污工程期间把关不严，未认真履行相关工作职责，导致发生较大生产安全事故。

  案发后，康某某、周某某、朱某某先后被公安机关采取取保候审措施，Z公司分别对曹某某等三人的家属进行赔偿，取得了谅解。

  2021年1月22日，某市公安机关以康某某、周某某、朱某某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同年5月，Z公司提交了开展企业合规的申请书、书面合规承诺以及企业经营状况、纳税就业、社会贡献度等证明材料，检察机关经审查对Z公司作出合规考察决定。8月，第三方组织对Z公司合规整改及合规建设情况进行评估，并报第三方机制管委会审核，Z公司通过企业合规考察。8月24日，检察机关依法对康某某、周某某、朱某某作出不起诉决定。

二、合规辩护与合规整改价值意义

  这是一起适用刑事合规不起诉制度的典型案例。该案中，涉企危害生产安全犯罪具有不同于涉企经济犯罪和职务犯罪的特点，检察机关在作出合规考察决定之前，对涉案企业开展了深入细致的社会调查，对涉企危害生产安全犯罪的社会危害性以及合规整改的必要性与可行性都进行了全面评估，以确保涉案企业“真合规”。

  在考察中，聘请第三方组织对企业合规整改情况定期或不定期进行检查，要求企业定期组织安全生产全面排查和专项检查，组织作业人员学习生产安全操作规程，加强施工承包方安全资质审查，配备生产作业防护设备，聘请专家对企业人员进行专项安全教育培训并考试考核。

  在企业通过合规考察后，检察机关依法作出不起诉决定。可见，涉案企业在被刑事追责后，必须进入合规考察程序并通过合规考察，而律师在刑事保护中能否进行有效的合规辩护，及时向办案部门提供相关的证据材料，积极协助办案部门作出合规考察决定，引导帮助涉案企业开展合规整改，以专业知识推动涉案企业顺利通过合规考察就显得至关重要。

三、合规辩护的基本思路 

  笔者认为，合规辩护是指企业或者有关责任人在被刑事追责后，针对责任主体的确定、责任的划分、犯罪原因的查明、犯罪情节的轻重进行分析判断，积极收集对犯罪嫌疑人有利的证据材料，从而推动企业进入合规考察进而获得从轻处罚的刑事辩护策略。

  从具体内容来看，可以围绕以下方面进行合规辩护：

  一是关于企业犯罪行为的性质、情节轻重的程度，是否事实清楚、情节轻微，是否愿意认罪认罚；

  二是分析企业该行为是偶发、突发，是否曾经因为类似的行为受到过刑事或者行政处罚；

  三是该行为在企业内部是否具有普遍性，企业的高层、管理层的态度是支持、容忍还是积极的追求；

  四是企业发现该行为的及时性和自觉性，是否主动向办案部门报案和披露，是否积极协助办案部门调查；

  五是该行为发生后，企业是否积极采取补救措施，包括制度修订、堵塞漏洞、追究责任、受损补偿等；

  六是案件发生以前，企业是否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刑事合规体系，或者案发后是否愿意在有关部门的监管下积极建立并执行；

  七是对涉案企业或者责任人提起公诉和采取合规考察不提起公诉是否违反比例原则，即提起公诉是否会严重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对企业员工和第三方会带来重大损失；

  八是对企业适用合规不起诉后是否能够产生正向效应，是否能够积极预防企业再次发生类似刑事风险。

四、合规整改的基本思路

（一）明确检察机关对企业刑事合规的具体要求

  一是明确企业刑事合规的考察期限。司法实践中，考察期限一般为一个月到两年不等，如果涉案企业提前主动引入合规计划，那么可以申请相对缩短合规考察期限，避免因为期限过长给企业正常经营带来不稳定因素。

  二是明确企业刑事合规计划开展的范围，明确企业刑事合规涉及到哪些高危领域、重点环节和相关人员。司法实践中，检察机关主导刑事合规一般以发生的刑事风险为导向，对刑事风险频发或者是风险点集中的领域和环节进行重点监管治理。

  三是明确企业合规体系的具体要求。比如关于合规组织架构、合规管理规章制度、合规审查监督体系、合规风险预警及应对机制、合规审查评估机制、奖惩处分机制以及合规文化培养等方面是否有具体要求。

  四是明确合规阶段性工作情况报告要求。明确合规报告的内容有哪些、是否有具体形式，是一周一报还是一月一报，从而根据报告要求来合理安排企业的合规工作。

  五是明确合规计划执行到位、成果验收标准。要了解检察机关合规考察成果验收标准有哪些，是否要考察企业建章立制情况，是否要了解刑事风险的筛查情况，以及是否要查看违规违法是否整改到位等。

  六是明确独立监控人的监控职责及义务要求。刑事合规考察中，检察机关会指定独立监控人对涉案企业合规整改情况进行监控。此时必须要清楚独立监控人的职责，从而根据职责对企业合规计划进行调整。

（二）协助企业接受刑事合规监管

  一是协助企业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对确实构成犯罪的企业，律师可以协助企业及相关责任人开展认罪认罚工作，为企业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二是协助企业主动提交适用合规不起诉申请书。律师可以向检察机关主动申请，对企业适用相对不起诉机制，抑或对企业启动合规监管程序，这样更能体现涉案企业的认罪认罚态度。

  三是协助企业出具合规承诺书。律师可以协助涉案企业向检察机关出具承诺书，其内容包括合规期限、合规方式、合规投入、合规效果等。

  四是协助企业签订刑事合规协议。企业刑事合规协议一般由检察机关和涉案企业进行签订，因该协议内容涉及企业切身利益，所以律师应当同检察机关充分沟通，通过提交法律建议等方式，保障企业合法权益。

  五是协助制定刑事合规计划。刑事合规计划一般包括涉案企业的基本情况、存在的刑事风险以及解决刑事风险的措施等内容。

  六是协助落实刑事合规计划。可以通过制定具体的实施流程和时间表推动刑事合规计划落实。

（三）协助落实刑事合规整改的方式方法

  一是设置合规组织体系，明确内部合规机构设置，做好人财物的资源配置。可以在合规组织体系中设置合规小组或者合规专员，通过明确合规小组与合规专员的责权利推动刑事合规整改。

  二是开展尽职调查，了解企业的经营管理状况。开展刑事合规整改必须全面了解企业的经营状况，可以通过调查问卷、向相关部门查阅等方式全面了解涉案企业的经营状况。

  三是制定和公布合规指南或合规标准，告知全体员工。确保刑事合规整改成效，员工是关键。可以采取培训、抽查、考试等方式，公示合规指南与合规标准，告诉员工在合规整改中到底怎么做才是符合相关规定的。

  四是建立完善刑事风险库，对风险点分等级管理及动态监控。对涉案企业分部门、分领域、分环节梳理刑事风险点，并对刑事风险点进行等级评估和动态管理。

  五是针对风险点的分布、等级、应对、整改建章立制。对已经梳理出来的刑事风险点，要制定识别、防控和处置的机制，对不同等级的风险点要制定不同等级的应对措施。同时还要建章立制，包括建立一些合规审查、合规考核评价、违规运行、违规举报、内部独立调查、合规奖惩等机制。

  六是对机制运行、制度落实实时监控，并通过自查自纠、违法线索查处督促落实。对这个机制的运行、制度的执行要进行实时监控和定期总结，存在问题如何自查自纠，发现违规违法问题如何进行惩处，存在和发现的问题如何向外界披露，都需要律师在合规整改过程中进行考虑和细化。

  推进企业刑事合规管理，优化企业司法保护环境，是推进司法改革和企业治理双轨并行的制度创新，体现了司法关怀和企业内部治理的紧密连接和共生共荣。 

  律师作为专业人员，要敢于接受刑事合规领域的新挑战，在做好司法机关和企业之间“桥梁”的同时，勇于探索合规辩护新模式，积极协助企业开展合规整改，为企业持续健康发展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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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典度律师事务所系直属于凉山州司法局的一家团队化、专业化律师事务所，成立于2017年10月30日，2020年2月10日更名为四川典度律师事务所，位于西昌市风情园北路57号，现有专职律师26名，7名实习律师，2辅助人员，员工总数35人，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四川典度律师事务所党支部。律所在规模和业务能力及管理水平在凉山州属位于前列的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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